书目:《亚洲周刊》2019年31期
文/严雨平
元朗警车被围(图:法新社)
示威者焚烧杂物(图:中通社)
香港继续暴力升级的螺旋。街头衝突的暴烈程度升级,堵塞地铁的「不合作运动」引起强烈反弹。某些场合恍如文革,家庭、亲友、校友会大分裂,在社交媒体群组上吵架激烈,甚至最后大家翻脸,亲人成为仇人、情人成为敌人。
香港持续陷入暴力升级的螺旋,警方、示威者使用的暴力程度不断升级,于七月二十七、二十八日在元朗、西环的示威都爆发大规模的衝突,尤其在七月二十八日夜晚,示威者焚烧杂物、对警察投掷砖头、路牌,发射激光,甚至运用弓箭作武器。香港的暴力恶性循环还在发酵。
被视为「黄丝」的反对派在七月二十九日早上发动「全港不合作」运动,在几个地铁站堵塞车门,不让列车开出,港铁观塘线因此延误数小时,上班上学市民百万人次大受影响,引起市民强烈不满。但警察并没有拘捕任何人,也没有登记违法者的身份证,引起了支持政府当局的「蓝丝」的批评,而地铁当局没有对此谴责,只是表示遗憾,被指责是怕得罪这些示威者。
因而香港这次政治风暴,也是看双方的犯错的频率。反对修订逃犯条例的「黄丝」,与支持政府、反对港独的「蓝丝」,都在社交媒体上交锋,但最后的胜负不在于街头的战场,而在于人心的战场。
不少市民指出,现在香港在某些场合,恍如文革,各自归边,导致家庭、亲友、校友会大分裂,在社交媒体的群组上吵架激烈,甚至最后大家翻脸,亲人成为仇人、情人成为敌人。
从街头到人心争夺战的斗争,充满了刺鼻的催泪弹、砖头,也有横飞的橡胶子弹以及铺天盖地的宣传标语,香港隐然变成两个阵营的对垒,比起五年前「佔中」时的撕裂更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元朗的黑夜与白昼
「七二一」白衣人袭击元朗西铁站事件让警方面对严厉的批评,引发了示威者发起七月二十七日的「光復元朗」行动,虽然警方反对这次游行,但仍然有数以十万计的人(曾就游行申请「不反对通知书」的鍾健平根据谷歌地图面积的推算,约有二十八点八万人参加)前往元朗游行,以及进行各种活动,例如到当地名店恆香、大同购买老婆饼,但最后仍演变成激烈的衝突。虽然警务处处长卢伟聪表示,警察与黑社会势不两立,但现场示威者情绪高昂。不过警方成功阻止黑衣群众衝入元朗村内与当地的村民直接衝突,避免了一场可能更为血腥的事件。
元朗的示威现场,示威者对警察的愤怒到达新高点(部分警员同样仇视示威者,称其为「蟑螂」),衝突一触即发,警方多次发放催泪弹、海绵弹、橡胶子弹,先救走被困警车,但现场催泪弹和子弹乱飞,晚上约十时,示威者的战线已退到元朗西铁站口,在站内的示威者向警方掷灭火筒,警方速龙小队一度衝入站内,打伤数名示威者后撤退。游行共二十四人受伤,其中两名示威者伤势严重,十三人被捕。
但较早时在二十六日的机场示威中,一位老人先后被十几位示威者欺凌,不断要截停他,网上流传的视频长达逾五分钟,引起强烈反弹。后来支持示威者的媒体说,这老人从机场出来时拒绝接传单,并打到在接机口贴满标语的「连侬人」,引起了不满。但这事件也反映香港社会的分裂,示威者不容有任何反对的声音。
同时,仇视警察与警察家人的事件不断出现。香港真道书院助理校长戴健晖在脸书上咒骂警员的孩子「活不过七岁」,会「死于非命」。四个警察的评议会发出声明谴责。前特首梁振英已经去函真道学校,要求立刻将这助理校长炒鱿鱼,指出这是教育界的耻辱。在强大压力下,戴健晖已经出面道歉,并说收回言论。
清场催泪弹密集
七月二十九日,从中环到西环的示威者,暴烈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,出动反曲弓,将焚烧的纸皮放在手推车上,推向警方,警方以密集的催泪弹轰击,海绵弹、橡胶子弹、布袋弹亦有出动,速龙小队亦迅即上前抓捕,结果拘捕了四十九名示威者,其中四十四名示威者在七月三十日被控以暴动罪,是香港自六七暴动以后,最多人被控以暴动罪的示威活动。
观塘线大阻塞
七月二十九日,则有示威者发动在观塘线进行交通阻塞的「全港大塞车」的「不合作运动」,分别在观塘线的地铁站阻碍地铁闸门的关闭,据悉亦有车长参与「不合作运动」,前后扰攘达数小时,由早上七点半开始,港铁服务一直到早上十一点才恢復正常。由于这次运动并非针对公权力,目的旨在瘫痪香港运作,因此行动比过去更具争议性,受害者也包括普通的上班、上学市民,现场也出现支持、反对双方对骂的局面。
香港人过去普遍被认为是「搵食至上」(谋生至上)的经济动物,对于经济利益、争分夺秒的效率最为介意,港铁每日的客载量高达五百万人次,无疑是香港经济的大动脉。示威者「堵塞税局」、「全港大塞车」的「不合作运动」引来的争议比起示威、甚至衝击立法会引来的争议、反对都更加多,当政治追求与经济利益对立,可能会使中间群众鬆动,对抗议运动不利。
人心战场是关键
今天示威者如需争取人心支持,更需要考虑到大多数市民利益所繫,而非一往无前的理想挂帅,假公义之名,行侵害大众利益之实。